十二平米的出租屋,墙面泛着粉色霓虹,把我的人影割裂成碎片。门外是1998年的中国县城,房间里只有我,一个光头男人,与自己的精神影子共处。
窗外的卫星天线,机械地转动,好像在搜寻信号,但我更相信,它们在监听我的想法,把夜深人静时浮现的噪音,传送到无人回应的星空。室内空气沉闷,墙壁在灯光下似乎开始有了呼吸——冰凉的白瓷渐渐软化,成为某种皮肤。手指抚摸头皮,竟然摸到陌生的纹理,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生长。
我的身体正在褪去人的外壳。左手慢慢拉长,变成可以触碰天花板角落的树枝。右腿在夜色中悄悄长出动物的绒毛,毛发与霓虹光晕交错。有一瞬间,我甚至能感受到丛林中野兽爬行的力量。地上的家具变成废弃的雕塑,植物顺着地板的缝隙爬进来,把出租屋深夜的寂静变成一座原始森林。
奇怪吗?其实所有的变化只是在我心里发生。也许,我们都活在边界的缝隙里——疯狂和清醒,只隔着一堵会呼吸的墙。人变成动物,那一刻我才知道,有些异化和孤独,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信号。
在现代社会,每个人或许都在默默经历自己的变形。外面世界的卫星天线继续旋转,而我们在破旧的出租屋里,悄然完成了人与动物、现实与幻觉的交换。
这个夜晚,比梦更真实。你,也听见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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